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菜饺子

合肥全椒商会    2022-10-23

菜饺子

题记:母校全椒中学今年120诞辰,自明代的襄水书院脱胎而出,二甲子的岁月,已是睿智的老者。受老师和同学们委托,写点什么,来回顾那艰辛而快乐的时光。晨起无人,秋高气爽,伴着桂花的清香,最适宜静思。《淮南子*主术训》有言:宁静致远,而八十年代的岁月,我们更多的可能是在物质匮乏的日子,显示出“淡泊明志”的心态。

菜饺子

1984年初秋的开学季,我们这些来自县城四域的孩子,都是带着满眼新奇进入全椒中学大门的。母亲帮我买了人生的第一双皮鞋,硬硬的,踩在脚下,因硌脚而总是感觉不自在。于是,我半卷起裤腕与衣袖,在老师们诧异的目光中,几乎半趿拉地走进宿舍。母亲回家之前,给我留下满满一大罐的咸萝卜干,上面都是结晶的细盐,犹如初冬早晨的轻霜一般。每天吃饭,我和同样来自于乡下的同学们,把咸菜罐子一溜地摆在寝室门口的地上,每个人手中捧着一个硕大的搪瓷缸子,蹲着分享各自妈妈的味道,秋阳总是暖暖的。寒冬来时,晚自习似乎总是很漫长,下课铃响起的时候,我们肚中空空,饥寒夹杂而来。于是,回到寝室,就着白开水,啃着咸菜,一会儿时间,肚子喝得滚圆,走起路来,咣当咣当得响,但还是无法压制那不尽的饥饿感。

有一个晚上,我与雪峰同学,实在禁不住学校面包房香气的诱惑,鬼使神差一般地买了两个烤得焦黄的面包,狠一狠心,又买了两瓶全椒橘子汽水,因为过于昂贵,我很清楚地记得,各自花费了一毛五分钱,那是从我们每月五块钱的生活费中,狠狠地抠下去的一毛五。狼吞虎咽后,我对他说:如果我这一辈子,每天晚上有一瓶汽水、一块面包吃,就十分满足了——很多年以后,我们在北京见面的时候,谈到此事,哈哈大笑之余,也从未感到那时的艰辛,仿佛口中还残留着面包屑的芬芳。

菜饺子

旧全中的校园枕着远处的黄栗树群山,清清的襄河水在门前弯弯流过,高大的奎光楼矗立在校园东边,襄河之畔,是一排排垂柳。第二年初春的时候,黝黑、威严的奎光楼下,垂柳已吐出嫩嫩的芽来,尽管河边依然有薄薄的冰凌——多年以后,无论在任何地方,我梦中的母校总是这样的景象,同时,还飘着一股股菜饺子的清香。

菜饺子

出校门往东一百米,石桥的尽头,便是那菜饺子店。可能是每次进去,都以急切的心情,拿了个搪瓷碟子,排队等着吃饺子,店名我们都已经忘了,只记得老板是一个胖大的中年妇女,还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儿。饺子是用粉丝、肉皮冻、韭菜混和成的馅料,在铁锅中,用乡下木榨坊的菜籽油煎制,锅下烧的是山中的松毛。每一开锅,香气可以飘过襄河水面,悠悠地传到校园一角的操场边。五分钱一只的菜饺子,对当时的我们来说,简直是莫大的奢侈——我与俊义、华忠、泽九等几位好友,总是在为菜饺子攒钱。每周都算计着不多的生活费,尽量从牙缝中抠出一些,只为周日的清晨,大家能够骄傲地跨过石桥,欢聚在饺子店。

菜饺子

出外读大学的时候,我们在通信中,还常常提起菜饺子。于是,1990年寒假的一天清晨六点,我们五个人,居然从南北不同的城市,汇集到一起。坐在店中,透过窗户,隔着襄水,可以看到一片翠柳中的母校,听到早读的铃声与学弟、学妹们的朗诵声,我们几乎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,一起望着母校的奎光楼。几年过后,为了环保,饺子店被拆迁了,我们已各自分配到全国各地,很难再聚在一起了,尽管我们都打听到,饺子店已经搬迁到化肥厂宿舍的边上,依然人头攒动。

菜饺子

多年前,我回到故乡,在餐桌上,遇到一位微胖的女性。她说她妈妈二十年前,就在襄河石桥边上,开了一家菜饺子店。不知什么原因,我愣愣地盯了她很长时间,总是找不到羊角辫女孩的影子,更是闻不到一些菜饺子的气味。我打电话给那些曾经同行的兄弟,他们都说:你老了,尤其是心老了——可是,襄水边上的柳枝,却依然如我十六七岁时一样,总是不断地漂在我的眼前,乃至悄悄地潜入我的梦中,青翠欲滴。

菜饺子

摄影:王斌

合肥市全椒商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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